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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校友风采 

校友风采

谊播西子湖畔,花香吐曼河边
2022-10-06 10:41 罗 辑 

我在喀什师院求学、任教30多年的漫长时光里,曾先后接触过十多位援疆支教老师。如西北师范大学的胡大俊老师,西北大学的石昭贤老师,中国社科院文研所的何西来、涂武生、栾勋老师,广西大学的江建文老师,新疆大学的张明、张立斌老师,陕西师范大学的司晓宏老师……他们渊博深厚的学科知识,爱岗敬业的师德风范,精湛独特的授课艺术,都给我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。而其中,除具有以上共性,而又最朴实无华,却又一见如故的,就是来自浙江大学的孙敏强教授了。      

说起与孙教授的邂逅,还真有点戏剧情节,不乏传奇色彩。其中,既有着很大的偶然性,又包含着深远的必然性。      

大约是在2003年10月间的一天吧,我按课程表的正常安排,去给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某班学生讲授《马列文论》课。课间,少有的去教师休息室小憩。一位从邻近大三教室走出的一位老师,也步入休息室,与我不期而遇。他中等身材,偏瘦,带副黑框眼镜,文质彬彬,约有40多岁。那时,我年届五五,按组织部门有关政策规定,已从履职十多年的中文系领导岗位上,“一刀切”退居二线。我恪守着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”的原则,不再参与中文系的行政管理,不再关心学校迎来送往的师资流动,一心一意做好本职教学工作。因此,对学校本教学年度引进的援疆支教老师,疏于了解。然而,既然先后走进同一间休息室,出于礼貌,我们相互点头致意。由于我俩都无抽烟爱好,不便沉默,于是我常规性问了句:“老师贵姓?是从哪个学校来的?”他回答:“免贵姓孙。来自浙江大学。”我一听,颇觉惊喜,说:“是来自美丽的杭州啊。那也是我学习、生活,留下美好印象的地方呀。”“老师贵姓?您在杭州哪个学校学习过?”他亦惊喜反问。“杭州大学中文系呀。”我据实回答。他眼睛一亮,扬声说道:“那就是我的母校啊!您是哪一年在读?”“1981至1982学年。”“巧啊,那时我正在杭大中文系大四学习!”霎时,我们顿生“他乡遇故知”之感。上课铃响,我们相约下课后,再深谈细聊。      

两学时授课结束,我应邀去了他下榻的寓所。那时,学校还没有专门的接待宾馆,而是在学校后家属院新落成的一栋教师住宅楼里,预留了三四套房间,统一装修,配齐家电家具,作为援疆教师的公寓。在孙老师下榻的房间,我们品茶,开怀畅谈。越谈越熟悉,越聊越亲近。我们都是文革后,恢复高考第一届大学生,都有着所谓“千军万马挤独木桥”地拼搏经历。我虽然就读于祖国西部边陲的喀什师院,但受惠学校“请进来,送出去“的人才培养计划,大三学业一结束,就与同班同学张宏洪、万国庆、周金声、陈永学等,一起提前保送到杭州大学中文系学习。我们以进修教师身份,分配在不同的教研室,有了各自的导师。如我在文艺理论教研室,师从李寿福先生,参加教研室活动。而同时,我们又坚持全年跟班听课,扎实完成大四的学业。而我插入听课的班,正是孙敏强在杭大求学所在班。也就是说,我们同窗共读了整整一年。那时,我们彼此虽不相识,但回忆起校园发生过的一件件往事,都格外熟悉亲切,引发强烈共鸣。那时,杭州大学正处在快速发展时期。各年级上课虽分流。但晚上看电视,却只有在一间特大教室,学校配置了一台超大屏幕的黑白电视机。平时晚上,我们大多泡在图书馆阅览室里。但那一年,却有一件极不寻常的大事发生。中国女排,在以袁为民教练,“铁榔头”郎平及张蓉芳等为主攻手为核心形成的团队,一路斩将闯关,顽强拼搏,在问鼎世界冠军的征程上,全力拼搏。那时,银屏紧扣国人心!宁静的图书馆,平静的课桌,已挡不住大学生们澎湃涌动的爱国激情。大家每晚都不约而同,挤坐在大教室唯一的屏幕前,为中国女排的每一胜球得分,欢呼雀跃。又为每一个丢球失分,扼腕叹息。我们都还记得,当中国女排最终夺冠的那一瞬间,大教室顿时喜爆了。两扇门被蜂涌而出的人流冲开,已挡不住狂喜的人潮。不少同学跳窗而出。大家先纷纷回到各自宿舍,倾刻,只听几十个暖水瓶,从宿舍楼各窗口垂直抛下,变成乒乓炸响的喜炮。随后,二百多学子,举着临时用床单、被面挥毫泼墨,书写标语而制成的横幅、彩旗,随后汇集楼下小广场。许多同学敲打着脸盆、水桶、箥箕,应急代作锣鼓打击。人流先在校园里涌动,后来又冲开校门,走上街头。为中国女排的胜利,为“东亚病夫”的扬眉吐气,自发组织了一场爱国游行。第二天,传来更惊爆的消息:数百里外的上海,昨夜大学生们也为女排夺冠上街游行。游行人流在市中心广场,路边恰有停放的小卧车。狂热学生顺势登高,欢呼雀跃。以至卧车车顶被踩扁。央媒为此发声,呼吁大学生们理性爱国,文明祝捷……共同的校园生活,相近的激情回忆,使我和孙教授更迅速拉近距离,我们默认为名符其实的同窗校友。何况,这一校友,还定格在不会再延续的历史断篇中!杭州大学早已并入浙江大学,它已成为一个历史的存在。       

在孙教授下榻之处,更让我意外和惊喜的是,房间储物柜上,摆放着几个我们老新疆人一眼就能认出,典型的维吾尔族老乡使用的柳条筐,以及搭在肩上,可以前后放物的搭裢。孙教授反客为主,从柳筐里取出桃子、石榴、无花果等时鲜水果,从搭裢里取出葡萄干、杏干、无花果干等,热情招待我。我问他,这些乡村用品、干鲜水果从何而来?于是,他娓娓道来,真挚深情地告诉我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……      

对于喀什,真可借用苏联著名文艺理论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一句精论:“熟悉的陌生人”。说熟悉,他是专门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,对于诗词更有深入研究。那时,正有两本专著在案。一本是《诗艺与诗心》,另一本是《诗史之间》。他对于历代,特别是唐诗中的边塞诗,十分钟爱,熟悉。对其中出现频率很高的疏勒,早就心驰神往。因此,当浙江大学有了对口喀什的援疆支教名额,实话实说,因当时不断有暴恐事件发生的信息传递,不少老师担忧止步。而他却自告奋勇,主动请缨。他要借此机会,圆他边塞诗研究的一个梦。来到喀什后,平时,按系里安排,讲授古代文论、古典诗词鉴赏。周末休假,他就以喀什为圆心,实施他的考察采风计划。近则公交,远则客运班车,先后到疏勒、疏附、阿图什、岳普湖、伽师、英吉沙,乃至莎车、泽普、叶城,甚至塔什库尔干等边远县城。重走古丝绸之路,体味边塞诗风情。那时,还没有今天这样普及的智能手机、数码相机。他每次外出采风,都携带一部老式照相机,带足胶卷。在乘坐或近或远的客运班车上,当他看到长相特征突出、个性鲜明的民族同胞,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,主动为他们拍照。为表达他的诚意,他随身带着一个小本本,寻找一个通双语的旅客做翻译,认真记下每个采风对象的姓名、详细通讯地址。他坦诚告诉素不相识的民族同胞,只要照片冲洗出来,一定会按姓名地址给他们寄去。孙敏强老师言而有信,行而有果。每次采风归来,都抽空去喀什城里的照相馆,全部自费冲胶卷、洗照片。选出那些画面清晰、特色鲜明、颇具艺术感的照片,加洗加印。然后根据小本本上记录的姓名、地址,分封照片,填写信封然后通过邮局,一批批寄出。数日后,当许多当事人或都已忘记此事的维吾尔族同胞,收到内附照片的信件,真感到喜从天而降。他们难以相信,一个在客运班车上邂逅相遇的汉族兄弟,能够如此信守诺言,为他们寄来清晰靓丽、近似明星的艺术照片。许多朴实善良的维吾尔族乡民,知恩图报。于是,又会乘坐客运班车,手提柳条筐,或肩挂搭裢,装上农家自产的干鲜水果,按信封上的寄件地址,多处辗转,专程找来。很多人从未来过喀什师院,执意要进门,找一个他“拜克牙克西”(很好)的汉族朋友。      

所有高校大门,都不是随便能进的。门卫们照例拦住了这些不速之客。看着这些土气十足的乡民,不敢相信,他们会有位居大学殿堂的汉族朋友。但乡民手中持有孙教授亲笔题写的信封,就是有力的凭证呀。师院门卫们,听了乡亲们的真情表述,无不为这听似神话,其实却真实发生的故事所感动,如领刘姥姥进大观园般,引领他们,去后家属院,找到他们口中坚称的汉族朋友。孙敏强老师也没想到,自己行不改名、坚守诺言的举动,会引来这些诚挚的不速之客。于是,在自己下榻的公寓,又以点心、糖果等,热情回报来访的乡亲……      

故事很有趣,我听得津津有味。于是,一曲支教老师与素不相识的农村维吾尔乡民的友谊之歌,在我心中高亢起来。后来,孙教授依然继续他的文化考察和民风民俗的采风。和我们聊起一些风俗民情,我们本地人都自愧不如,所以就有个说法,说孙老师“比新疆人还新疆人,比喀什人还喀什人”。他完成支教回到浙江大学后,喀什大学还流传着他的传说。      

附记:2009年,年逾花甲的我,从喀什师范学院正式退休。随即受聘湖州师范学院。任教期间,受孙敏强教授盛邀,曾两赴杭州,下榻浙江大学近邻宾馆。我们浏览浙大校园、漫步西子湖畔、品味龙井新茶、赞尝西湖醋鱼、畅谈喀大趣事……弹指一挥间,30多年过去。友谊的种子,播洒于已成历史的杭州大学和喀什师院。忆昔抚今,无限感慨!共同遥祝:吐曼河边的那所大学,日新月异、发展壮大、光耀边陲、前景璀璨……   

来源:喀什大学校庆办     

审稿:陈新富、徐梅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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